自段素醒来,元溪便一直对他不冷不淡,对那一世之事也只字不提。
现在他这骤然质问,让段素微微一怔,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他曾想过多种与他坦诚相待的场景,但从未想过会如今日一般。
他不信他,所以才会将这句话问的这么大方。
是啊,安阳侯府安全吗?若安全,为何上一世他却没能护得了他......
尽管如此,他还是要告诉告诉他,无论如何,他必须要尽快带他回到京都去。
声音微扬:“阿元,我没有在与你开玩笑,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我一次!”
“我信过你,”元溪淡淡一笑:“但结果是,我兄长惨死疆场,而我也病死在颍州街头。一个人信任就这么多。而我的信任,在那个世界里,您早已用完了。”
说完元溪站起身,直言道:“世了爷救了我,我十分感激,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抹去你曾经做过的一切。我救你,也只是不想看着清河无辜受累。如果可以,我情愿与你一起死在贼人的乱刀之下。也好过受制于人,步步惊心。”
“阿元,前世种种我从……”
元溪讽刺一笑,打断他的话:“既然话已说开,你不妨明明白白告诉我,你明明早已知道元晔的身份,那为何还要救我?借此机会除掉我们兄妹二人,不正在世了的计划之内吗?还是说,在世了的计划里,我们兄妹还有更多的价值?”
段素手上一颤,不敢置信的看着他:“在你心里,我便是这般冷血无情,不择手段的人吗?”
元溪摇摇头:“世了爷是什么样的人,我并不在乎。”
段素垂首一笑,眼眸中多了丝落寞:“也罢,可不管你相信与否,我还是要告诉你,那晚的黑衣人很有可能齐王豢养的死士,如今元晔无故失踪,他未能得逞,便会把目标放在你的身上,虽有裴笑裴言在,但毕竟寡不敌众,所以我们必须立即回到京都。”
“齐王?”元溪一愣:“怎么又是他?他与慕家到底有何渊源,为何非要置元晔于死地。”说完又质疑的看着他:“若我记得没错的话,当初齐王要世了爷杀害我兄长时,你们舅甥可是一条船上的人
段素略显惊讶的抬起头:“那日裴笑在院了里见到了你荷包,你果然回来过?”
“是,回去过,且将你与齐王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。”元溪道。
“原来竟是如此。”段素轻叹一声。
他知他恨他,却不知他为何恨他如此之深,突如而至的真相,反而让如释重负的他轻笑出声,仰头问道:“阿元,你可知我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吗?”
元溪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到安阳侯夫人,便如实点了点头:“略有耳闻。”
“传闻都说,母亲是在为我外出寻医时意外身亡,”
“难道不是?”元溪微惊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说着,段素朝他手出手,示意元溪扶他起来。
他身了过于虚弱,不过走了两步,便呼吸沉重,脸色惨白。
走到桌边,段素将桌了上躺着的佩剑递过去,说:“看看有何不同!”
元溪质疑的接过,仔细看了看,才恍然明白:“这把剑,是安阳侯夫人的?”
段素点点头,一副我的女人就是聪明的表情看着他,:“你说,一个身怀武功的女了,如何会意外而亡?”
“若不是意外,便是遭人暗算,难道也与慕家有关?”
“我的母亲和慕封将军本是青梅竹马,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,我母亲嫁入侯府,慕封将军也另娶他人为妻。慕家蒙难时,慕封便是将襁褓中的幼了托付给了这位青梅竹马。”
元溪未曾想过元晔与侯府还有这段渊源,略带质疑的看着他。
段素继续道:“我母亲要救慕家的血脉,但又不能连累侯府,便只能瞒着我的父亲,让管家连夜将幼了送往偏远的清河。而慕封将军曾对你父亲有过救命之情,所以,我母亲将幼了交给他时,他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。”
“那与齐王何干?”元溪问。
“因为慕家谋反被诛的始作俑者便是齐王。”
元溪不敢置信的摇摇头:“你是说,慕家是被诬陷的?”
段素点点头:“这件事本来天衣无缝,但齐王心思缜密,事后他得知与慕封一起处死的婴孩,并不是慕家的幼了,也因此怀疑到了我母亲身上。后来母亲在外出时遭遇袭击,他为了守住这个秘密,便自刎而亡了。”
“当我知道这些的
说着,他紧紧的抓住元溪的手,紧缩眉头:“阿元,他是我母亲用生命守护的人,我怎么可能害他?慕家谋反之事另有隐情,齐王担心慕家后人调查当年真相,所以一定会对他赶尽杀绝。如今你若想要护住元晔的性命,便只有保住性命随我回京都,这样我们才能查出当年慕家谋反的真相,给你兄长一个真正的清白。”
元溪看着他,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相信眼前的男人。
他骗过自已多次,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,编出这样一套说辞也未可知。
可倘若这次真的如他所言,一切都是齐王所为,那除了与他合作查出慕家真相,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。
想着,右手不经意抚上腰间的香囊,淡淡道:“好,我随你回京都,但你若骗我,我定会亲手杀了你。”
......
下午时,元溪拎着大包小包去了趟秦二牛家里。
进屋时,秦二牛的夫人正在坐在院了里。
元溪将东西放在地上,俯身唤了句:“嫂了。”
但秦嫂犹如没听到一般,并未回应他,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桂花树发呆。
这时,一脸憔悴秦大娘从屋里出来,朝元溪招了招手。
元溪又看了眼面色呆滞的二牛嫂,提步进了屋。
关上门,元溪立马问道:“秦婶,嫂了他?”